科学研究

科学研究
当前位置: 首页 > 科学研究 > 正文

汪机临床运用参芪治验举隅

发布时间:2014-12-03浏览次:

刘晓芳

来自中华中医药学会第十六次医史文献分会学术年会暨新安医学论坛论文

摘要:汪机为新安医学流派代表性医家,其医学理论虽传丹溪之学,但不拘于师门,其兼收并采,对东垣之学亦有深究,其临床善用甘温,重视元气,尤其对人参、黄芪的运用颇具经验,对后世产生了深远的影响,成为一代宗师。

关键词:汪机 人参 黄芪 经验

徽州古称“新安”,作为徽州六县的新安医学,以其医家人数多,著作甚丰而著称于世。新安医学源远流长,自宋而下,代不乏贤至明代已形成独立的医学流派。新安医家无论对医学理论的研究还是临床经验的总结均有重大贡献,影响深远。

新安医家各抒己见,各有创见,又逐渐形成了不同的派别。其中,比较有代表的是汪机开创的固本培元派。汪机沿承朱震亨“阳有余阴不足”之论,但治病不囿于苦寒之药,其亦重视李杲之论,强调脾胃元气,汪氏结合朱、李二家之说,发展成为“卫有余营不足”之说。他认为营卫皆为一气所化,而营包含血气两方面含义,则营不足包含阴阳两个方面的虚损。营不足者宜补之,“补阳者,补营之阳;补阴者,补营之阴”[1]。至于如何补营,汪氏则极力推崇人参、黄芪二药,他认为:“(二药)补气亦补营之气。补营之气,即补营也,补营即补阴也。可见人身之虚,皆阴虚也。经曰:阴不足者补之以味,参芪味甘,甘能生血,非补阴而何?又曰:阳不足者温之以气,参芪气温,又能补阳。故仲景曰:气虚血弱,以人参补之。可见参、芪不惟补阳,而亦补阴”[1]

兹举汪氏运用参芪医案三则,以窥其临证经验:

1.脾虚目昏,理脾养血

一妇年逾四十,两眼昏昧,咳嗽头痛似鸣,而痛若过饥,恶心。医以眼科治之,病甚。予诊脉皆细弱,脾部尤近弦弱。

曰:脾虚也。东垣云五藏六府,皆察受于脾,上贯于目。脾虚,则五藏精气皆失所司,不能归明于目矣。邪逢其身之虚,随眼系入于脑,则脑鸣而头痛。心者,君火也,宜静。相火化行其令,劳役运动则妄行,侮其所胜,故咳嗽也。医不理脾养血,而从苦寒治眼,是谓治标不治本。乃用参、芪钱半,麦门冬、贝母各一钱,归身八分,陈皮、川芎、黄芩各七分,甘草、甘菊花各五分,麦芽四分,煎服二帖,诸症悉除[2]

此案患者虽为目疾,但仍应着眼于整体。汪氏秉承李杲“内伤脾胃,百病由生”的观点,结合脉诊,断为脾虚。其对咳嗽的机理讨论,又结合朱震亨的相火论,可见其融会贯通两家之学。治以益气健脾,养血润肺为主,随证加减而使病愈。

2.房后白浊,脾肾同治

一人年逾三十,季夏日午,房后多汗,晚浴又近女色,因患白浊。医用胃苓汤,加右眼作痛。用四物汤入三黄服之,睡醒口愈加苦,又加左膝肿痛。仲冬不药浊止。渐次延至背痛,不能转侧,日轻夜重。嚏则如绳束撮,腰胁痛不可忍,呵气亦应背痛。或时梦遗。次年正月请予诊治。脉皆缓弱无力,左脉缓而略滑。

曰:此脾肾病也。遂以人参黄芪各二钱,茯、术、归身、麦门冬各一钱,牛膝、神曲、陈皮、黄柏各七分,甘草、五味各五分。煎服三十余帖,仍以龟板、参、芪、黄柏各二两,熟地、山萸肉、枸杞、杜仲、归、茯、牛膝各一两,丸服而愈[3]

汪氏受理学“存天理,灭人欲”思想影响,主张养生要节制欲望。而此患者劳欲过度,损伤脾肾,而致白浊。他医或利湿伤气,或寒凉滋阴,均无切中病机,使病愈进。经其诊断,治以补气养血为先,兼以清利下焦之品,待病情好转,以填补脾肾之品炼丸收功。

3.脾虚消渴,甘温补中

一人年逾三十,形色瘦黑。饮食倍进,食后吐酸,食饭干恶难吞。尝有结痰注于胸中,不上不下。才劳则头晕眼花,或时鼻衄,粪后去红或黑。午后至晚,胸膈烦热,肩心时疼。好睡,醒来口舌干苦,盗汗梦遗脚冷。手及臀尖生脓疱疮。医以四物汤凉血之剂治之,不效。诣予诊治。左脉小弱而数,右脉散弱而数,俱近六至。

曰:症脉皆属阴虚。作阴虚治之不效何也?此必脾虚湿郁为热而然也。今用滋阴降火,反滋湿而生热,病何由安?宜用参、芪甘温之剂,补脾去湿可焉。

问曰:丹溪论瘦黑者、鼻衄者、脉数者,参、芪皆所当禁。予曰:固也,岂可执为定论而不知变通乎?《脉经》云数脉所主,其邪为热,其疟为虚。遂以人参二钱,黄芪钱半,白术、麻黄根、生地、茯苓、麦门冬各一钱、归身、川芎各八分,黄芩七分,麦芽、厚朴、黄柏、枳实、五味各五分,服之而愈[4]

此消渴患者,虽有热象,但实属脾虚无力化湿,湿郁成热,切不可用寒凉损脾,脾胃一伤,则更无力化湿,则湿愈盛。虽见病人瘦黑、鼻衄、脉数,用参芪有所禁忌,但临床不宜拘泥于表象,而要深研病机。

4.背腿痈肿,滋补气血

邑庠司训余先生,年几六十,长瘦色苍。赴福建考试,官回,病背腿痈肿。一肿愈,一肿作,小者如盏,大者如钟,继续不已,俗曰流注是也。医皆欲用十宣散、五香汤、托里散。予为诊之,脉皆濡弱。

曰:此非前药所宜也。夫以血气既衰之年,冒暑远步热瘴之地,劳伤形,热伤气矣。经云邪之所凑,其气必虚。理宜滋补,使气运血行,肿不作矣。遂用大补汤减桂,倍加参、芪、归、术,佐以黄柏、黄芩、红花,服至二三十帖,视肿稍软者,用贬决去其脓,未成者果皆消释。仍服二三十帖。以防后患[5]

此例病者形气大伤,虽患痈肿,但为虚损所致。汪机仍然着眼于病机根本,以补益气血,健脾补中为要,配合清热活血之法,再结合其外科经验,待脓成后去其脓,病退后再加调理而愈。

由上几则医案可见,汪机治病喜用参芪,且其善于配伍,具体临证则重视辨证,用药灵活,不拘世医寒凉之弊,亦不拘古法成方,其用药轻灵,君药药量不过一二钱。汪氏临床治验涉及各科,可谓经验丰富,值得后世师法。

参考文献

[1]高尔鑫.汪石山医学全书・石山医案・营卫论[M].中国中医药出版社,199966

[2]高尔鑫.汪石山医学全书・石山医案・眼目[M].中国中医药出版社,199976

[3]高尔鑫.汪石山医学全书・石山医案・白浊[M].中国中医药出版社,199977

[4]高尔鑫.汪石山医学全书・石山医案・消渴[M].中国中医药出版社,199983

[5]高尔鑫.汪石山医学全书・石山医案・痈肿[M].中国中医药出版社,199987

微信公众号

安徽中医药大学 版权所有 © 2025 All rights reserved